李成鍾打開金聖圭的房門,看見金聖圭整個人縮在椅子上熟睡著。
今天又是哪個金聖圭……?他心裡問著。
陽光透過窗戶撒落在房間各處,長期沒有接觸戶外的金聖圭本身皮膚就白,經過陽光照射後像是將消失般的透明。
「吃午餐了。」李成鍾輕輕搖晃金聖圭。
「不要……累……」金聖圭微微睜開眼,語氣中夾雜著鼻音,像是撒嬌。
成鍾嘆了口氣,他又不是盲人,怎麼會看不見金聖圭身上的吻痕。
「優鉉我想出去玩。」
可能是剛睡醒,把成鍾誤認為南優鉉,金聖圭拉了拉成鍾的袖子,用軟軟的聲音不停要求。
「我不是南先生。」
「拜託。」
「等我一下。」
成鍾用室內電話撥給總管,得到了南優鉉的許可才帶著金聖圭離開房間。
金聖圭小心翼翼的踩在地板上,跟小孩學步一樣有些搖搖晃晃,一不注意就會摔倒在地。
他跟在金聖圭後方,一路來到屋外的庭院。也許是知道金聖圭要出來,庭院四周都是保鑣。
「哥哥陪我玩,優鉉不在家,一個人無聊。」
聖圭坐在草地上,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
「要玩什麼呢?」成鍾蹲在聖圭身旁,伸出手順了順聖圭有些凌亂的頭髮。
「玩……鬼抓人,你當鬼。」語畢,便立刻起身跑開。
兩個人在庭院內追逐著。
現在的金聖圭只是個七八歲的孩童罷了。李成鍾深信著。
但是金聖圭卻跑向了保鑣,將保鑣身上配戴的槍搶奪過來,他將槍口對著自己,他笑的很淒涼。
「你是誰?」李成鍾大喊。
「我也不知道我是誰,你怎麼會問我。」
一滴、兩滴,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,所有人不停逼近他,他不停的後退。
「你們都不要靠近我,不要過來。」他按下保險。
「金聖圭你不要亂來,跟我談談,我是你的醫生啊。」
「幫我打給優鉉好嗎?我想見他,我想聽他的聲音……他說他會救我……為什麼他要鬆開我的手……」金聖圭顫抖著聲音,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,「他明明知道我怕密閉空間,為什麼要把我關在房間裡……他明明知道我害怕陌生人,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在家裡……他明明是最了解我的人……他什麼都知道的……」
「我請人打電話給他,你先放下手中的槍,我們進屋裡談談好嗎?」李成鍾趁金聖圭不注意,慢慢接近他。
「我只想見他,讓我見他……」
他了解金聖圭的精神狀態,現在的他回到了他和南優鉉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面,也是他遇見金聖圭的時候,當時的他歇斯底里,成天只念著南優鉉,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南優鉉這個人,他花了很多時間才讓他敞開心胸。
「先把槍放下,我一定讓你見到他。」他現在只能盡可能讓金聖圭冷靜下來。
但是金聖圭突然安靜下來,低著頭只是站在原地。
「成鍾啊……對不起…給你添麻煩了……」
大概五秒鐘吧,金聖圭慢慢的抬起頭,帶著美豔的笑容,曾經讓南優鉉沉迷不已的笑容。
「成鍾啊,可是我撐不下去了。」
「聖圭哥,只要你努力還是有希望的啊。」成鍾知道現在是原本的金聖圭,他直直的向著聖圭走去。
「我從來就不相信有希望這種東西,現在的我只想要永遠永遠的沉睡著,醒著好累,張開眼的瞬間就好累,如果可以不讓自己醒來有多好,我就可以不用自己面對黑暗,不用擔心自己變成另一個人,我只想休息……」
「我們把病治好就可以好好休息了。」
「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嗎?」
「當然記得。」
「謝謝……你……」
話才剛說完,金聖圭便向前倒,成鍾立刻扶住他。
「聖圭哥你還好……嗎?」李成鍾發現他的雙手全是鮮紅,從金聖圭的腹部不斷流出鮮血,「先送金聖圭去醫院。」
優鉉啊,這不是你的願望嗎?
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,如果你知道我當初的苦衷,可以原諒我嗎?
對不起,我的愛。
南優鉉臨時結束會議急忙趕回別墅,才剛踏入庭院,便看見李成鍾抱著金聖圭匆忙的跑過來,滿地的血紅色。
是嗎?他成功了嗎?他成功把金聖圭逼瘋了,但是為什麼心裡頭好空虛?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般,他應該要恨金聖圭的,恨他當初的背叛。
「金聖圭……」南優鉉環視家中的一切,這個他為了金聖圭親手設計的房子,曾經編織過很多夢的房子。
他失魂般的看著天花板,淚像是和他過不去,緩緩的滑落。
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?為什麼我還是那麼愛你……」
他將金聖圭房內能摔的東西全摔在地上,唯獨放在床邊的相框,放著學生時代他和金聖圭的合照,相片內還有著青澀、稚嫩,當時的他們笑得很燦爛,可是卻已經回不去從前了。
他不知道金聖圭哪裡來這張合照,擁有了也不能改變什麼。
其實,他比金聖圭更像神經病吧。
拿出鑰匙他決定去醫院見見金聖圭。
∞∞∞∞∞∞∞
南優鉉站在加護病房外,透過玻璃看著全身插滿管子的金聖圭,他沒有太多表情,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。
「勉強救回一命,但是出血量過多,現在昏迷指數是3,不能保證他會醒來。」
「是嗎……」
「這是聖圭哥要我給你的,他說只要他沒辦法是自己的時候,就把這個給你。」李成鍾拿出一封信。
接過信封,裡頭放著一張金聖圭和陌生男子的合照,一枚戒指,和一封信。
「那是聖圭哥同父異母的弟弟。」李成鍾解釋。
南優鉉將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,淡淡的笑了。
“以後我是老公,你是老婆。”
“我是哥耶,當然是我是老公。”
“但是哥沒有我厲害啊。”
“你在說什麼?你給我等著,我會準備戒指跟你求婚的。”
過去的諾言,他做到了。
但,他們早已經回不去從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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