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聖圭你要記住,好好照顧弟弟。』
『為什麼?爸爸和媽媽要去哪裡?』
『爸爸和媽媽有事情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。』
『會很久嗎?我和弟弟在家裡等你們。』
『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……』
當時,金聖圭15歲。
他面無表情的跪坐在父母靈堂邊,接受所有人對他和弟弟的安慰。
他好想哭,但是他不能,如果他哭了,弟弟該怎麼辦。
『哥我會保護你的……』
聽見弟弟說的話,又看著他真摯的表情,這一瞬間他潰堤了,壓在他身上沉重的諾言似乎因為弟弟的話而減少了。
他靠在弟弟的肩膀上無聲哭著。
∞∞∞∞∞∞∞
午後,瀰漫著下大雨才會有的濕氣味,所有人都因為突然其來的大雨而不知所措,努力的奔跑著尋找躲雨的地方,卻只有一個人緩慢的走在路上,彷彿大雨並未在他周遭落下。
「呀,金聖圭,你沒事淋什麼雨,你知道你生病又是我倒楣嗎?」
「沒傘又懶得跑,淋一下應該沒關係吧。」
「要不是你是我室友我才懶的理你。」
「你一定會理我,因為你喜歡我弟弟。」金聖圭笑的瞇起他的眼,彎彎的,很可愛。
「誰喜歡他啊,那個自負男。」
「嘴硬。」
「算了……」
幫金聖圭撐傘的人是金聖圭的損友加室友,李成烈。
他們從小就認識了,李家在他父母過世後幫了很多的忙,不然金聖圭覺得自己可能會撐不下去。
金聖圭和李成烈安靜的走著。
突然有人匆匆忙忙朝他們跑了過來,擦撞到金聖圭的肩膀。
「對不起。」男孩向聖圭道歉後,再次急忙的離開。
金聖圭有些發愣,李成烈喚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。
我......怎麼了...?
他問著自己。
回到宿舍後,金聖圭坐在自己床上,教科書擺在手邊,心思完全不在房間內。
「聖圭哥,你的手機響了。」
李成烈拿著金聖圭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,但是金聖圭沒什麼反應。
「是金——」還沒說出完整的名字,手機就立刻被拿走了,金聖圭走到窗邊去講電話。
「怎麼了......可是哥這兩天有考試......你不是不想見到......」金聖圭瞄了一眼李成烈,「李成烈嗎......好好好,等等去接你...嗯嗯...等會兒見。」
「是要來這裡借住一下的意思?」李成烈小心翼翼的詢問。
「就你想的那樣囉。」金聖圭一臉曖昧的笑容。
「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——」
李成烈整個抱頭倒在金聖圭的床上,用著很可憐的模樣看著金聖圭。
金聖圭無奈的聳聳肩膀,隨後說出了驚人之語,李成烈嚇得瞪大雙眼。
他說他想見你。
講完金聖圭就出門了,留下李成烈一個人獨自開心。
站在宿舍外的走廊,看著絲毫沒有想要停止的雨,金聖圭皺起了八字眉,嘟了嘟嘴。
「好煩。」
他最討厭下雨,父母離開當天也是下著大雨,他就站在門口看著消失在雨中的車子。
「沒有傘是嗎?要一起嗎?」沉穩的男聲敲打著他的耳膜,金聖圭愣了一愣,他轉了頭看著聲音的源頭。
是剛才撞到他的人。
「不……」用。還來不及說完話就被拉著進入那人的傘下。
「走吧。」那人笑得很開心,眼睛彎彎像是在笑,嘴邊也笑出小窩。
「等等,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同路?」
「我猜的。」
這人也樂觀的太讓人無語了。金聖圭心中已經不知道翻了幾個白眼。
「我要去校門的公車站搭車。」
「我就說我厲害吧,我也要去校門口。」
他討厭陌生人,真的真的很討厭,厭惡到他的身邊只有李成烈這個朋友而已。
兩個人安靜的走著,靜到雨滴打在傘布上的聲音都一清二楚,金聖圭一路都看旁邊,即使已經看膩了,直到走到公車站,才打破沉默。
「我是南優鉉,你呢?」
金聖圭抿了抿唇,猶豫了一會兒。
「金聖圭。」
「希望能再見囉,掰掰。」
那人進到一台高級名車中,消失在眼前。
我才不想再見到他。
雖然這樣想著,但是心卻有種奇妙的感覺,他不懂為什麼。
∞∞∞∞∞∞∞
金聖圭站在車站大廳中央,看著來來往往的人,卻怎麼也看不見熟悉的人,在人多的地方待太久,會讓他感覺不舒服。
他拿出手機找尋著連絡人,突然有人從背後環抱住他,他嚇得差點手機從手上滑出去。
「哥,想你了。」細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,是熟悉的。
「嗯,在那裡很累了吧......」
「所以跑來找你了。」
「確定想好了?你和成烈的關係?」
「嗯......」
「那我們回去吧。」
「最愛哥了。」
轉過身,是張和金聖圭完全不同的臉孔,說是兄弟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,金聖圭的親生媽媽因為難產而過世,媽媽離開後的一年爸爸再婚了,生下弟弟。
「走吧。」寵溺的摸著弟弟的黑髮,拎起弟弟的行李。
弟弟開心的勾住金聖圭的手,兩個人離開車站。
回去的路上,金聖圭聽著弟弟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,他只是安靜的聽。
他知道他們兩個已經有一兩年沒見過面了,自己和成烈跑到外地上學,把弟弟交給成烈父母親照顧,他還記得當時弟弟哭得很慘,花了很多時間去安慰才順利出來唸書。
今天看到他,發現他眉宇間充滿著自信,講話也多了很多笑容,突然發現他長大了,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長大了。
「哥?你還好嗎?」
「沒事,怎麼了嗎?」
「你怎麼哭了?」
金聖圭摸摸臉頰,才驚覺已淚流滿面。
「只是因為見到你而太開心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伸出手,擦乾金聖圭的淚水,「現在的我是真的可以保護你了喔。」
「再讓哥保護你一陣子吧。」
又蹂躪一次弟弟的頭髮,弄得亂七八糟。
「哥!!」
金聖圭寵溺的看著弟弟,笑到眼睛都瞇成一條線。
回到宿舍時,看見李成烈睡得很沉,弟弟坐到床邊摸摸李成烈的頭髮,眼中散發的是愛意,金聖圭默默的離開房間,暫時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。
「李成烈,我們家明洙就交給你了。」
隔著門板,金聖圭小聲的講著。
離開房間金聖圭也不曉得自己可以去哪裡,除了李成烈,這間學校裡他沒有其他的朋友。
只有他獨自一人的世界。
雨,停了。
他走到學校內部的咖啡廳,點了一杯黑咖啡坐在窗邊的位子,什麼也沒做,就只是盯著窗外看。
不曉得自己坐了多久,直到李成烈打電話給他,才回過神來。
咖啡已經涼掉,還未嚐到苦澀的味道,他便起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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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住了
真的卡住了ㅠㅠㅠㅠㅠㅠㅠㅠㅠㅠ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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